234雪后放晴(2/4)
p>“进来。”房间内传来了女子有几分清亮的声音。
推门,缓步抬脚而入。
贺云澜走进屋时,真看到湛月莲正皱着眉头和桌前的一碗苦药相斗争,自从她受伤醒来后,湛钰山是每日换着花样为她进补,湛月莲当真是怕极了,这一碗比一碗苦的药。
眼中泛起一抹笑意,贺云澜瞧着她有时就如同是男子一般,不想却也有如此小女子的姿态,如同孩童般竟会怕药苦。
湛月莲转过头看到来人,立即眸色一亮,将身前的那碗药推离了几分,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贺云澜关上门后走到桌边坐下,未开口说什么,只是先把那碗被她推离的药又拿了回来,缓声说了句:“先把药给喝了。”
湛月莲的眉头刹时一皱,暗道这人怎么跟他爹一样,成日里就想着给她灌药,她觉着自己都快成个药罐子了。
一边看着她让她喝下,贺云澜一边从旁边的茶点盒里取出两枚蜜饯,抬手递给了她。
湛月莲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一愣,看了眼那两枚蜜饯,最后只得咬咬牙,皱起了眉尖,扬起头把手中的那婉药一口闷下,苦得她险些呛到。
贺云澜瞧着她这般心急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有几分好笑,只是叫她喝碗药竟像是折磨她一般,只得抬袖,不等她伸手过来拿,就将手中的蜜饯送进了她的嘴中。
贺云澜看起来虽粗犷,却也有心细的一面。
湛月莲鼓起嘴来瞪着他,感受着从舌尖传来甜意,口中的苦涩渐渐被淡淡的甜意所浸染,察觉到男人正一直望着她,目光灼灼,让湛月莲失了言语。
贺云澜的目光顺着湛月莲的脸看向了她的头发,瞧着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剃掉的头发还会长出来,缺口了的头发看起来的确不太雅观,但贺云澜其实觉得万幸,微微出了神。
湛月莲注意到他的视线,有几分不自然的开口道:“我头发的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是有点丑。”贺云澜说,坐在那里,嘴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
并不指望他哄她,但男人如此毫不掩饰的说出口,还是让湛月莲气得鼓起嘴,她只得掩饰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贺云澜看着她,目光深深,脸色平静的开口道:“族里来信,我马上就要回玄狼族了。”
湛月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贺云澜话语中的意思是随时打算走人,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从未道破,从未达成过什么共识,他此言又是何意?
搞不清楚他是何意,湛月莲只得未开口,等着他继续说,两人的目光对视交织了良久。
贺云澜像是先败下阵来的,扯了扯嘴角:“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说,希望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可以好好考虑,愿不愿意同我一起……”
见湛月莲愣住了,略带迷惑的看着自己,怕她还不能理解他的话语,贺云澜更直接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在一起。”
唯有经历过方才知道,真到了这个时候,湛月莲倒是没有什么心跳如雷之感,只是仿佛刚刚饮罢一壶桂酒,惊落了一场潮湿的大雨般,抬眼酒气,闭眼酣眠,不知心在醉还是梦在醉,何止是亲昵。
湛月莲的手动了动,碰到了手边已经有些冰凉的瓷碗,整个人便像是触到了什么一样清醒了过来。
见之反应,贺云澜知晓了她是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便接着开口道:“我此番回玄狼族,归期未定,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好好考虑,无须过早的给我答复,如今西南境内局势混乱,我身为玄狼军统领自然有我的职责所在,随时都有可能会战死沙场,你又跟着我定是过不上安稳太平的日子了,也给不了你像在彝族这般自由的生活,且你我的身份又都比较特殊,我不敢直言彝族和腾蛇族不会有战争,若真有对立之时,我只敢保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会尽全力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如果你愿意相我的话,此一诺我贺云澜此生必践。”
别的人互诉衷情之时一般都会说,我定会对你多好,我有多爱你,给出风花雪月的承诺,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剖析开来,亮出了不利于这段关系的一切,而后再让他自行去做出决断。
贺云澜是一名武将,说来这很符合他的性子,其实若真要算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从初冬开始,到如今尚未至春日,不过短短几月的时间,虽然贺云澜并不知晓,湛月莲早已在儿时便见过他,而且将那一抹细微的情愫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不自觉的在意着,才会在初次见面之时便一眼认出了他。
仿佛是等待了许久的人,有一天就这么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带着记忆中的印记,加之他们之间真实的相处,仿佛是和记忆里的人融合重叠在了一起,湛月莲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印象却好像已是十年百年般的深刻。
湛月莲在过往之时,甚至没有想过,他们有朝一日可以做患难相交的朋友,然而就在刚刚,贺云澜又给了她另一种选择。
贺云澜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在那些昏暗的烛光下问她,等着她由着自己的心去答,换来的是湛月莲长长的沉默。
湛月莲亦未曾去想过自己心中想要的爱为何物?但诚然的,爱皆由人心生而发的,朝夕相处是爱,隔着天地心有灵犀也是爱,她的确曾经希望能有一段平淡恬静的爱情,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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