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 十八瞳仁（10）(1/2)

费一流连声道歉，那女孩忙说“没事儿”，声音却极是熟悉。

那女孩抬起头来，费一流眼睛立刻放光，认出了她：“你……你是嫣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孩愣住了：“我们认识吗？”

费一流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你是我的已经订了婚还没过门的妻子，还是说咱们四百年前是一家，这样的话就涉及到一个读书的品性修养，需要使用来自道德的规进行调教了。

好巧不巧，这时，费一流看到了杨嫣知手里拿着一本教辅，他灵机一动，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姑娘，你拿的那本书上写有你的名字。”

那女孩笑了笑，道：“你眼睛真尖，这么小的字都能看得到。”

费一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你今年也高考啊？”

那女孩问道：“对呀，你怎么知道我今年高考的？”

费一流道：“我是想，如今只有高三先开学了，高一高二还都没开学呢，所以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今年高考吧。”

那女孩道：“既然都要高考了，你怎么不去看考试方面的书，却看《明朝那些事儿》这样的闲书啊？这对最终的考试，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吧。”

费一流道：“我，我不过是对这一块有点兴趣。”

杨嫣知眼睛放光：“你也喜欢明朝吗？那你看过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吗？”

费一流道：“那本书我倒是没看过，不过对于万历皇帝，尤其是万历晚年的事情，我还知道一些的。”

“那你听说过，万历晚年的时候迷上了鸦片吗？听说上个世纪，学者还开棺验尸，发现万历嘴歪眼斜，似乎佐证了其是因为吸毒中风。你说，这会是真的吗？”

“这个，”费一流面露难色，“皇宫的事情，关系到一个国家的颜面以及江山的稳固，有些东西实在不方便被外人知晓，不足对外人道也。”

杨嫣知又问道：“那就说点和皇宫没关的。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的江西所发生的那起抢棺材的事件？”

她突然这么一问，把费一流一下子问得不知道身在何处，渐渐开始怀疑人生：这世界，我是否真的来过？

费一流摇了摇头：“难道说那个地方民风彪悍，又因为生活困顿，连棺材都要抢吗？”

（还是说有点像《心迷宫》里面的桥段：一个村子，在短暂的时间内，接连发生了两三起人口离奇失踪。

有一天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不管他生前漂亮还是丑俗，仪容仪表已经被烧的一塌糊涂，面目已经无法分辨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张三还是李四。

张家在这个事故多发之地看到了张三不慎遗失的衣物，以为这便是离家多日、不曾归来的张三，于是准备了棺材。

结果出殡的那一天，张三却神乎其神地回来啦，当然不是从棺材里蹦出来的，他来的地方叫做远方。

这下把张家人弄得是又惊又喜，你个死出，把远方当做自己的家乡，这么长时间也不主动联系家里，打电话你还不接，我们还以为你一个人躲到西方极乐世界逃避这世间的喧嚣去了。

张三一脸无辜：“我就是来家途中，恰巧去蹭了一顿辣撇撇的饭，结果闹肚子。但是，又使用不惯那个冲水马桶，于是就把手机叼在嘴里，蹲在马桶上解手，一不小心把手机掉公共厕所里去了。”

“那你怎么不告我一声啊？”

“我手机掉进去了，怎么告诉你？盲发短信啊？”

这下李家以为那句烧焦的尸体一定是马马虎虎的李四了，于是奔去张家借那口棺材：“你看你们家也不缺棺材，张三老哥活过来啦，这多好。你们那口棺材准备了也是准备了，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借我家那口子使使。这人说没就没了，谁都没准备不是？”）

杨嫣知说道：“那里有些地方，推行丧葬改革。为了推行火化制度，甚至不近人情的要求当地居民主动把棺材上交，然后就像虎门销烟一样进行集中销毁。现在主动上交棺材的，予以精神奖励等嘉奖；不上交棺材的，那就是同政府对抗，将会面临着包括而不限于罚款形式的处罚。”

积极响应的，主要以精神形式嘉奖；消极对抗的，主要以物质刑事处罚。这还真像个貔貅，钱财只准进不准出。

费一流宛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瞠目结舌地说道：“还有人死了不进棺材的事儿？那怎么着抛尸荒野吗？一个人若是死在荒郊野外，那不成了魂野鬼了吗？你刚才说什么火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随便便就被一把火交代了？火化，西域的和尚才这样干呢。一把火烧出万千舍利子，供奉在佛塔的顶端。但是也没有那么多佛塔可以放这些舍利子呀。当然舍利子这种东西只有得到高僧才会有的，那这样的话一般的寻常百姓不是就化为一把灰，灰飞烟灭了吗？这样的制度，真是不近人情，有悖传统。”

（就是，这么一来，那些以扛棺材、看坟地风水包括盗墓等等为业的人，可怎么生活呀。难道这些行业就要成为濒危行业了吗？这可是一门手艺啊，就要失传喽。）

杨嫣知没太听明白他这一长串言论都表达了些什么，只是莫名感觉说得好有道理、好有文化、好有情怀。

不过她听清楚了“有悖传统”几个字，于是应和道：“可不是嘛，那些人不仅抢活人的寿材……”

费一流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了，说道：“岂有此理，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