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不放手(1/2)
我忘了那天的日子,我只记得那天是星期天。
庆功宴那天,是周五。
晚宴结束之后,在陈华的家里,喝过茶,陈华弹着吉它唱了歌,陈华和“小小”一曲古筝与吉它合奏《沧海一声笑》。
我和“蝈蝈”告辞,大约是夜里10点钟。陈华笑着叮嘱我和“蝈蝈”:“你们打个车走,不要走夜路,不安全。”我以为他未免有些小题大作,“蝈蝈”却郑重地点头,而且立即拿出“生活手机”来找网约车。
网约车很快就到,陈华和“小小”把我们送到“听花”小院的门口。我记得院门的正上方有一盏灯,灯不是很亮,洒下一圈桔黄色的光芒,恰好照亮陈华的脸,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陈华一如既往地、温和地笑着:“再见。”
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总是那么彬彬有礼。
我冲陈华和“小小”摆手,说“拜拜”。
我怎么知道,陈华说的那一声再见,却是永不相见;陈华那一抹温暖的笑容,竟然是最后的笑脸?我怎么知道,那一曲天籁《沧海一声笑》,竟然是最后的绝响?
后来,“蝈蝈”告诉我,第二天,周六,上午10点来钟,“蝈蝈”正在跟谢晓兰讨论要不要送“小保姆”阿香去念书的事。阿香管“蝈蝈”叫叔叔,通常,“蝈蝈”夜里回家时,阿香已经在母亲谢晓兰的卧室里睡下。母亲呢?只要儿子不出差,“蝈蝈”回去再晚,谢晓兰也一定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或者对着声音开得很小的电视机似看非看,非得等到儿子进门,问一声:“回来了?”这才去洗漱休息。这也是“蝈蝈”很少在我的出租屋待到很晚的原因。“蝈蝈”不愿让妈妈久等。
因为见面不多,而且没什么交流,阿香对“蝈蝈”有些生分——也许是因为“蝈蝈”从来不穿军装回家的缘故。谢晓兰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要让阿香去上学的,而且她相信“蝈蝈”只要说句话,战友们就能让阿香就近入读,从初一念起;“蝈蝈”的意思呢,还是要尊重阿香的意见,毕竟她已经14岁了;而阿香呢,一个劲地说:“奶奶,不上学不上学,我怕……”
这时候,“蝈蝈”接到陈华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母亲说:“工作上的事……”一边说,一边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接听。
陈华说:一年多以前,支队侦察队办了个案子,3个德宏州芒市阿拉村的男子,从境外帮人“背货”到保山,抓捕时布控不严,跑了一个叫阿排的家伙。因为跑了一个人,案子一直结不了。随后,阿排虽然被公安系统通缉,却始终销声匿迹。刚刚接到可靠线报,这个阿排前几日,已潜回老家阿拉村。他打算带几个人,去把阿排抓回来。陈华在电话里说,已经请示了支队分管首长和司令部的领导,上级同意陈华带队去抓人。
陈华说:“小案子,而且以前的案子你不熟,我带人去就行。你留下来管家。”
“管家”的意思,就是处理队里的日常事务。
“蝈蝈”也没太当回事,随口就说:“行啊!”
陈华带领老水、林恩等5个兄弟,周强开上队里的7座suv,周六上午11点左右离开保山,赶往140公里之外的德宏州府所在地芒市。
周六下午2时左右,陈华他们抵达芒市,先去到德宏边防支队。情况已经提前沟通过,都是兄弟单位,德宏支队表示全力配合。阿拉村不是边境村寨,不设边防派出所。德宏支队立即协调芒市公安局,芒市公安局通知管辖阿拉村的公安派出所,隐蔽对阿排的家及其亲戚朋友进行侦察,一旦发现阿排的下落,立即报告。
周六这天,没有发现阿排的藏身之处。不过,派出所报告,阿排这几天的确在村子里出现过。
陈华等一行7人,在阿拉村附近的镇上,找个宾馆住下。
星期天上午8时许,阿拉村的一名“治安积极分子”通过手机向派出所报告,看到阿排已在村里出现。
情况立即反馈给陈华。
9时许,陈华率领包括驾驶员周强在内的6名兄弟赶到阿拉村外。
陈华下令,周强守着车,手机保持畅通;其他6人,分成3个小组,在派出所的同志引领下,沿着出入阿拉村的3条通道搜索进村。在搜索过程中,一旦发现阿排,立即抓捕并通知其他两个小组,全队人马立即返回到停车点,马不停蹄,将阿排押回保山。如果3个小组都没有发现目标,最后,3个小组在阿排的家附近集结,再想办法。
陈华和林恩一组,由派出所的一名协警引路,悄然进入村落。
天空飘落着细雨,虽然是亚热带地区,空气里仍然有一丝凉意。
陈华、林恩和协警进入村落不到10分钟,陈华接到派出所长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看见,阿排出现在“电站河”边。
起初,有条无名小河穿过阿拉村,前些年,农村大力发展“小水电”,这条河的上游筑起水坝,建起一个小型水电站。水坝下游原来的河床,经过整修,建起“三面光”的水渠。
“三面光”指的是渠底、渠的两侧,都用水泥浇灌,据说这样有利于水土保持和农田灌溉。派出所长说的“电站河”,指的就是这条“三面光”的电站排水渠。
陈华立即率领林恩和协警朝“电站河”奔去,5分钟后,他们已经抵达河边。
说是河,其实就是一条宽处不及两米,窄处不到一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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