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定罪(1/2)
青莲宫内两人风花雪月之时,何子岱对何子岕的问讯也划了句号。
何子岕只想避重就轻,说自己一时好奇心起才养了头黑熊在帐中,并不是有意要弑君做乱。眼见闯出大祸,他一时不敢承认,才想蒙混过关。
瞅着巧舌如簧的骨肉兄弟,何子岱毫不掩饰自己的讥笑。
他闲适地饮着刚泡好的水金龟,毫不容情地说道:“你十分聪明,晓得有谢氏的前车之鉴,单拿着小豆子一个奴才的口供抓不住你的现行,还想污他一个诋毁主子的罪名,替你背了这口黑锅。反正你帐里另一个随行的小太监已然自尽,你大可污他畏罪自杀。何子岕,你这个做派合该去当个戏子,不用粉墨便可登场。”
自己的心思被何子岱一语中的,何子岕依旧想将独角戏唱下去。他冲何子岱哀哀说道:“兄弟初蒙父皇大恩,赐了我郡王的恩典。我正是一心报国之时,哪里会有弑君的心思?”
何子岱懒得瞧他唱戏,只命人将高婆子提出来同他说了两句。何子岕瞅着故人,脸上青红皂白辨不清什么颜色,反是高婆子顿足长叹:“殿下,老奴并不怪您灭口,只是深悔许家已矣,当初不该同您灌输些无用的东西。”
人证倶在,何子岕依然抵死不认,冲何子岱叩头作揖,非要见仁寿皇帝一面。
如此冥顽不灵,何子岱没有何子岑那般的好脾气,他走至何子岕前头反手便是一掌掴在对方脸上。常年习武之人,下手重逾千钧,何子岕唇角霎时鲜血涔涔。
何子岱向着不成器的兄弟怒目而视,摆摆手让底下人退出,从书桌的抽屉里随手拿出几封信,扔到何子岕的面前,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念着兄弟一场,不想你走得太过龌龊,你却非要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咱们不怕把这些东西抖搂开来摆上台面,难道你便不能子岚留条活路?”
何子岕双手抖抖,急切地自地上捞起几张何子岱扔下的信笺,如今瞧不出那是他与瑞安私通的东西?本以为自己都用了特制的墨水,如今本该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却是墨迹俨然。
几多旖旎、几多猖狂、几多叛逆、几多嚣张,何子岕与瑞安你来我往的信件不堪入目。何子岱指着他骂道:“多望几眼都嫌腌臜的女人,简直人尽可夫,你却拿着当了宝物,真真辱没了我大阮皇室。我与三哥只怕父皇受不住,才瞒下这些东西,你非要叫我拿着它们移交刑部,叫子岚因你而无法做人?”
何子岕面红耳赤,不晓得他与瑞安这些极为隐秘的东西究竟如何落在何子岱手中。望着自己的亲笔手书,何子岕颓然软在地上,再也无法狡辩。
何子岱余怒未消,指着何子岕继续骂道:“咱们在东湖外头实验红衣大炮,被你窥得了些踪迹。你几次三番借故靠近三哥的外书房,还偷走了三哥故意留在案上的军需图,使人送往大裕,我可曾冤枉于你?”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败露,何子岕情知无法逃脱,他以膝当脚前行了几步,拽住了何子岱蟒绣锦袍的一角,苦苦哀求道:“五哥,你瞧在我从小可怜的份上,在父皇面前替我多多子岕如今知悔了,情愿苦守皇陵,再不踏入京城一步。”
“晚了”,望着如此不知廉耻的兄弟,何子岱眸中霜花冷凝。他沉沉喝道:“你以药力催醒冬眠的黑熊,想让它扑杀父皇时,便早绝了与父皇的情份。你若真知道悔,便须认罪伏诛,却不是在这里摇尾乞怜要苟活于世。”
提及何子岚,何子岕心间一软,便就想起从小便楚楚可怜的孪生姐姐。心黑如墨,唯有那么一丝亲情未曾完全淡化。他颓然放开了拽着何子岱衣襟的手指,淡漠地从地爬起身来,再也不发一语。
翌日一早,仁寿皇帝便见到了何子岱呈上的由何子岕签子画押的供词。何子岕对自己当日在营地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
仁寿皇帝瞧着那一纸供状,唯有轻轻一叹。冬日苦寒,早年受过伤的肩背越发酸痛,却不及心里的寒凉。他命何平磨墨,极为短平快地下了两封诏书。
腊月初八,仁寿皇帝要携同木昭仪、俞嫔娘娘往小汤山温泉越冬。为了不脏何子岑的手,行前第一道旨意便是赐死何子岕,对外的罪名唯有弑君害父那一条。
何子岚骤闻变故,实如晴空霹雳,她红着眼睛向何子岑询问消息,何子岑隐去何子岕与瑞安污浊的一幕,只将发生在冬猎营地间的事情说了个详详细细。
几日之间,本就纤若的何子岚好似脱了层皮。她向何子岑求情,想见何子岕一面。何子岕却似是良心发现,感觉无言面对亲姐,他以背相对,始终不肯转过头来,只叫狱卒将他默记的几个药方递到何子岚手上。
“姐姐,高嬷嬷说这是许家旧物,自来传女不传男。我侥幸得之,又因它酿下大错,还是你将它收着,莫随着我带进坟墓里。”
何子岚紧咬着嘴唇,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知道兄弟的死罪是板上定钉,她茫然地将药方收起,却又如揣着块通红的火炭。再唤了两声兄弟的名字,瞧着对方始终不肯回头,何子岚只得命人将带来的酒菜送去他的身畔。
仁寿皇帝下的第二道旨意是将自己禅位的时间提前,赶在了明年的春末夏初。朝堂上虽然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有些议论,尤其是频繁进入乾清宫的太医没有一日稍离,关于仁寿皇帝龙体违和的猜测便越发坐实。
罪不及自身,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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