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六章 你想勾搭谁(4/8)
她躺在他身边。她撞上他的目光,无奈地笑笑,取掉了一些碍事的发钗和步摇,和衣躺了下来。
祐樘一个侧身就将她抱了个满怀,揶揄地笑道:“我以为乔儿要把衣衫也都解了呢。”
“太主动不太好,陛下不是总教导我要矜持些嘛,”她的目光在他面上一番流转,“况且,陛下眼下一脸倦色,急需补眠,想来是没有心思去做旁的事情的。”
他低低一笑,又将她往怀里圈了圈,这才阖上眼睑。
漪乔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陛下小憩便小憩,为何还非要拉上我?”
“不要乱动,”他手上力道一紧阻住她的动作,却是依旧闭着眼睛,“就是突然想抱抱乔儿,抱着乔儿安心。”
漪乔敛容,手臂慢慢滑到他背后回抱住他,轻声道:“最近是不是政务特别繁忙?”
“嗯,近来事情比较多。大明元气未复,我半分松懈不得,”他轻叹一声,“好倦……乔儿记得按时叫醒我。”
漪乔放在他背后的手指微微蜷起,窝在他胸口轻应了一声。
约摸半盏茶的工夫后,他的呼吸便变得均匀绵长。漪乔试着动了一下,发现他没有反应,确定了他已经沉沉睡去后,她才轻手轻脚地移开他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
小心地帮他掖好被子,她凝视着他的睡容,面上的神色变得复杂难言。
他身体底子原本便不好,还总是这样日夜操劳政事,那么他最后会不会是……累死的?
漪乔的手猛地攥紧。
她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历史上明孝宗的驾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身体原因这一条比较靠谱。毕竟,刺杀之类的不太可能——他自己便本事了得,身边又保护重重,谁能刺杀得了他?何况,想让他死的人,比如巴图蒙克,根本连近他身都不能。
所以,好好调理身体才是正理。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掉突发状况的可能,毕竟那是未知的未来。
漪乔在心里重重叹息,苦笑连连。
她又垂眸看向眼前安然熟睡的人,忽然想起他那句“抱着乔儿安心”。
生在险象迭生的宫廷里,他当初又身处那样处处不利的险恶境地,导致他戒心一直很重,面上一派和气好脾气,心底里却是不肯相信任何人,她也算是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可眼下的他,卸掉了所有的防备和伪饰,交予她的,是全然的信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漪乔唇边绽开一抹轻浅的笑,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
下一世太远,我们这一世还有好长呢。
她在心里默语,望着他的目光由缱绻缠-绵,逐渐转为坚定决绝。
纵然是违逆天意,她也定要竭尽所能去改写他的既定结局。
弘治五年十二月二十,圣旨下来,命已故寿宁侯张峦之子张鹤龄袭封寿宁侯,并升通政使司经历。
次日,复升张峦次子张延龄为都督同知,并中军都督府带俸。又升张嶙正千户,张岳、张麒副千户,张伦、张纯、张恪百户,锦衣卫带俸。
张氏后族再次向众人昭示了天家垂青之甚。当然,这全都得益于张家出了个独得帝宠的皇后。
宫中众人私底下是唏嘘不已,感慨皇后得宠至此,这是要一支独大到底的势头。
沈琼莲得知后倒是没有多加品评,只苦涩地笑笑。
她自然看出了陛下这旨意里的玄机,但这只会让她心中愈加黯然。
陛下早知张家的那两位国舅爷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给了大权必定误事,故而一个承袭了爵位之外只给了个七品文官,另一个官位倒是高但却是虚职,剩下的一帮不知资质的远亲则是干脆全部安排进了锦衣卫。
用心良苦是自然的,但陛下原本可以省了这些麻烦,却还是冒着担上纵容外戚污名的风险揽了下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皇后。
弘治六年的除夕夜,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一直守岁到天亮。
这或许是她在宫里度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离家这么久,眼看着就可以回去了,原本应当高兴的,但她如今一颗心却重比千斤。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笼子里那只葵花凤头鹦鹉,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
她一直甚为上心地照管这只鹦鹉,因为这是他赐的。
也不知是否由于她闲暇时总对着这只鹦鹉叨念他每日的琐事,这鹦鹉如今见着她就扑棱着翅膀尖声叫“陛下”。
合家团聚的除夕夜,她这厢却是冷清寂寥,只有这只白鹦鹉和她作伴。
沈琼莲转眼望向窗外晨光隐现的天色,神情沉凝,陷入无尽的沉默。
弘治六年正月十一,圣上以上元节将至,赐文武群臣假十日。
因为心事重重,沈琼莲这几日从尚仪局回来便总窝在屋里,喂喂鹦鹉,看看书,日子过得清闲得很。
上元之夜,宫中张灯结彩,例行搭设鳌山、燃放奇花大爆,宫人们皆着簇新的灯笼锦宫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观赏彩灯和烟火,好不热闹。
沈琼莲听着外间的喧嚣,握笔的手腕稍顿,随即又继续专心走笔。
一阵敲门声忽然灌入耳中,她眉头微蹙,搁下笔去开门。
来人是尚仪局的柳典宾,殷勤地跟她道了几句吉祥话后,见她一直神情淡淡,有些尴尬地问道:“沈姑姑……要不要去看热闹?即刻要放奇花大爆了,殷司赞、穆司宾和方彤史她们要结伴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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