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化苍鹰(1/2)
石像虽是苦行僧八苦的面容,但为什么小鱼和陆正都在刹那之间知道这就是苦行僧本人呢?因为就在他们触目这座石像的刹那,神念自然及于石像,耳边登时传来了一声心跳,震动他们的心房。如果只是顽石雕凿而成,是不可能有一颗活心在其中的。而且伴随着那心跳之动,石像所散发的出的气息也确凿无疑地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一尊并不是顽石所成,而是八苦和尚所化!
陆正怎么也想象不到,再见苦行僧的时候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当时在日月庐之中不告而别,此时相见苦行僧已经成了顽石之身。虽然面目如旧,依然清晰可辨,但却比当初的分别还要来得更远了!
但陆正却没有哭,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陆正,甚至来说。他已经不是上佛山之前的陆正,只是默然站在石壁面前,面对着化为石像的苦行僧升起了无限之伤感。不是他故意不哭,而是因为他没有想要哭,因为他知道该哭的那个不是自己!
“爹爹啊!”
一声悲嚎从神念之中响起,似足以撕裂神魂,令陆正神念为之一动,但实际上他的耳中并没有听见一丝声音。他所听见的是小鱼狂乱的神念的爆发,无声之狂。这一声之后,爆发的一切忽然沉默了下去。陆正感受到有另外一股更为强大:的元神定力将这暴乱的神念死死地按捺了下去,犹如原本沸腾的大海在一息之间收敛住了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
转身一眼,看见小鱼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冷而偏,斜睨石壁上的石像。她的嘴唇惨白而不是微颤,脸色冷峻犹如万古之冷月。竟有一股疏淡之意,似乎拒绝了一切的接近。陆正曾经感受过这种感觉,跟明月山上的象帝先十分接近,是一种自我放逐之感!
诧异之间,小鱼动了,只见她身形微微一晃。随即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流下。陆正知道,这是她强行压制七情导致的内伤,正要上前扶持,小鱼却已经站定,一股冷意让他明白无余的感应到小鱼不想让他接近,于是便停下脚步。只见小鱼左手一下擦去嘴角鲜血,右手抬起之际手中已经握着一朵鲜红得刺眼的莲花。
陆正乃是天命之主,形神之中炼化了天命花,天欲花一出。他立即便生出感应。小鱼在率意山一共争得了两朵天欲花,都被她炼化在形神之中,但这两朵天欲红莲都可以随其所愿显化。只要她愿意,仍旧可以将这两朵花丛身心之中斩出,另作他用。眼前小鱼手中的天欲花就是小鱼强行从身心之中斩出来的,其实本不必如此之快,大可徐徐分离而出,避免伤及形神。如此一来跟直接自断一臂没有任何的区别。
天欲红莲在手,小鱼一步步地朝着石壁走近。步履微晃,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强行压制暴乱神念,自斩身心分离,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加上本来在颠倒梦想小径已经耗损了巨大的法力,此时的她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大的伤害。带给她最大的冲击的是眼前的石像,是那颗还能感受到的石像之中跳动的心!
无限盼望,想象过的各种可能的相见,有可能是因为心中无限的苦楚对他恶言冷语,极尽怨愤;也有可能终究忍不住父女天伦。一见面便是扑入怀中的痛哭流涕。她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但仔细思量之后却又会觉得什么话都难以开口。毕竟她对他的所有感情只是来自自己的想象,而她可是知道境的修行人,元神一照,妄想破灭之后,便知彼此之间并无半点真实之情,一切都不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但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吗?这多情又是为何自作?为什么从未相处的两个人会有这样的情?这就是天伦吗?小鱼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虽然因为知道境界,元神清明,让她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做,但是心中挥之不去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怀疑。师尊尘凝榭就因此告诉她,这是因为她还没有堪透知命境的缘故。
原来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堪透知命!小鱼不得不接受这个答案,因为她境界未至,无力反驳这个答案。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接受了这个答案,因为她的内心仍然常在困惑之中!
小鱼常常在玄阙峰看着圆缺变化的月亮。这是太阴宗弟子每天必须要进行的观月修行。观月相变化,月升月落,月圆月缺,月生无量光毫,月拥变化之云彩,从而对修行御月诀有着极大的帮助。
观月之时,小鱼常常扪心自问,月亮为什么圆缺不停,如此的不厌其烦?既然圆了,又何必再缺?既然终究要缺,又何必再圆?就好比人,既然出生了,为什么不就永远生存下去,为什么要死?既然死了,为什么不干脆永远死去,而又要再入天地?如果说这一切圆缺离合都是无可奈何倒还罢了,为什么本已不堪离别的人,还要自己主动造成离别之痛?
小鱼始终想不透其中的玄妙,到最后仍是不得不接受师父给的答案,只好归结为因为自己没有成就知命境界。这又造成她另一种不甘心,就算知命了,接受了这一切又如何,分离终究还是分离。哪怕以后自己可以看淡,但是此刻的心中感受的一切,就只能算是执迷,没有任何的意义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除了成道的道祖和佛祖之外,所有一切的生,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呢?
这一切落在她自己的身上的命运,就是苦行僧了为他自己所追求的境界而离开了她。小鱼所不甘的是,难道自己还不足以成为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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