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金铁锻熔沸(九)(1/2)
冢灵竟是幻化成妖媚女声与锈蚀男声,一左一右同时浮现在雾影头颅上,截然不同的语调糅杂在一起,分外地诡异。
“小女娃,真以为这是外界不成,今日落入剑冢中,你就是身不由己了!待得寂灭你之魂魄,便是想求饶也来不及了!”
萧宁素不再迟疑,挽了个剑花,挥剑刺去,手腕上凝聚了诸多真灵气,千丈金罡腐蚀真灵气的速度太快,此时不是缠斗时机,只能率先破开冢灵雾影,回到金铁气内再行考量。
一步踏出,萧宁素顶着黏稠金罡,雌虎扑食般一跃,负在背后的弃剑,扬手间尽数朝冢灵掷去,剑尖缀着剑柄,勾成一线,只指要害而去!
数丈外的冢灵却是毫无惧色,任由飞剑不偏不倚地洞穿了头颅,“嗤嗤嗤”地将冢灵雾影头颅击地粉碎,然而萧宁素面色微凛,沉膝一踏,将全身力道自腰腹传至手腕中,一剑横劈而下,斜入冢灵雾影肩侧,甫一劈入,蕴着深厚真灵气的莫大力道将冢灵消融地干干净净,待萧宁素收住剑势时,面前哪有冢灵半点影子?
气海真灵气倾泻而出,萧宁素可不会蠢到认为一式“搬山”就能斩杀了剑冢魔灵,不管冢灵究竟在哪,先行回到千丈之内再说,萧宁素顿时发足狂奔,头也不回朝百丈外的金铁气处奔去。
仿佛真的是一式“搬山”就彻底湮灭了冢灵,一路奔行数十丈都未有任何外力阻挡,萧宁素一连捏碎了六块灵玉,充沛清灵气萦绕在气海中,饶是资质如萧宁素,乍然如此多的清灵气也难以一时转化完毕,但不管怎么说,至多半盏茶时分,萧宁素就能脱离了千丈金罡。
勉力地维持着气息不乱,在金罡中奔行与在齐膝淤泥中并无两样,萧宁素纯粹是以真灵气开道,生生地辟开了身前金罡,奔地越快,耗费地真灵气便越多,脊背越来越寒,萧宁素不看也知道,必定是冢灵咬在后头。
一千一十丈!萧宁素已然透过金罡看到十丈外稀疏的金铁气,萧宁素竟是由衷怀念起那丝丝切肤之痛,身处金罡内,真真是度日如年,那是在铁水熔肤啊!
萧宁素伸出手,几乎就要触到了几尺外的金铁气,然而身前金罡却再无法辟开,无论萧宁素喷涌出多少真灵气也无济于事,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擒住了萧宁素,就如孩童拧开布偶肩膀一般,天旋地转间,萧宁素眼前重回千丈金罡处血红天际!
宛如溺水之人,萧宁素奋力地挣扎着,握在手中的剑徒劳地击出一式又一式的剑招,在金罡中连个浪花都无法惊动,冢灵桀桀桀地盘旋在萧宁素头顶,雾影化成一只手臂,擒住了萧宁素脖颈,恶毒道:“在剑冢中,谁能制我!,老实敞开心扉,让我附身,我立刻送你回去!”
萧宁素仰首,看着冢灵一团漆黑的雾气,她最憎恶狐媚子,这倒霉东西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多少英杰佩剑不挑,选了个腻歪妖媚之人。
于是她认真回道:“呸!”
冢灵闻言大怒,雾影巨手弯起如弓,猛地将萧宁素扔回了千丈内,即便是黏稠如金罡都难以稍稍停住萧宁素倒飞之势。
“铿!‘萧宁素余势不减地砸在一座剑坟上,灰尘弥漫间,萧宁素咳着血,抓着某只剑柄才瘫坐起来,被甩飞的一刹那,金罡层层叠叠地推搡着脊背,萧宁素心神反应地极快,将真灵气覆了后背,纵是如此,也抵御不住数倍于前的金罡腐蚀。若不是道袍质地极佳,光这一下,萧宁素就要承不住。
萧宁素有些郁气积在胸中,愣是一口真灵气压了下去才舒畅地吐了出去,不知道为何,这次好像又是逃不脱了,一数荷包里的灵玉,堪堪半数,就算冢灵不再纠缠,这一下被扔了一百余丈,走出去也够呛,加之撞在剑坟上,被枯剑刺穿多处,摸摸鲜血都难溢出的伤口,死寂之气染了满手,更难出去了。
但是萧宁素一点也不觉得死到临头的慌张,反而是如释重负般地坐在几柄快折断的弃剑上,应该是她这短短两年里濒死的次数太多了,让她自己都觉得命既然是一次次捡来的,有一次湿了鞋也没什么奇怪的,至少真灵气一撤,一息内金罡就能彻底融蚀了她,这结局,倒也不算很坏了。
魔灵在剑冢中当真是蛟入深渊一般,来去轻松,视金罡于无物,倏忽间闪回到萧宁素面前,无数铁锈虹屑翻滚,当真是无数柄枯剑消散灵性汇聚而成,若是洗去了魔性,不失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好冢灵,奈何剑冢本就是死寂之地,莫说是剑器,活生生的修士在其中待上无穷岁月都要走火入魔。
萧宁素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怜悯,无半点对于自己不久后的垂死命运的恐惧,道宗弟子,岂能为一个魔物而折腰,传出去了,休说是同门要瞧不起,自己都要瞧不起,大大地堕了道宗颜面。
许是被萧宁素眼中的轻蔑激怒,冢灵化出两条雾影,扼住了萧宁素咽喉,锈刀刮铁面,极是嘶哑难听。
“嗤—美玉良材,不能为我所得,也要为我所毁!小女娃!为何不怕!化作剑冢亿万枯剑,三魂七魄束缚此地,叫你永世轮回不得!”
像个破烂布偶似的被冢灵提起,胸腹间刺骨的疼痛,刚才那一坠,少说是撞断了萧宁素好几根肋骨,刚要出言反驳,几口热血便呛到了唇边。
“呵~道宗弟子,咳咳,有什么怕的。”唇边溢出的鲜血滴在雾影中,消融地不见踪影,萧宁素扭直了脖子,愈发怜悯地审视着这个困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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