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这辈子,我定下了(精)(1/2)
花家二楼的书房装潢的十分古意。
四壁是红木雕花的书橱,深红色的纹路勾画着岁月的年轮,散发着空气里点点素古的清香。书橱上,摆放着很多七八十年代才会有的书籍,更多的,是做工精细,保存完好,历史悠久的线装本。
空气中漂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悠扬醇厚。
花梨木的书桌上,简单整齐地摆放着摆放着文房四宝,唯一的点缀便是桌角上摆放着那盆开的翠绿的燕子掌。
花正雄正端坐在书桌前挥毫。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方方正正,速度很慢,神态严谨。
他的笔法刚毅,气韵十足。藏头护尾,力在其中。
“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应了三下之后,门无声地打开。
走进来的人也不问好,只是安静地从书橱里轻车熟路地拿出一本古书,寻了个位置,坐下。
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宁静,只有空气里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墙壁上那个老时钟摇摆的声音。
许久,花正雄终于抬起头,拿着毛笔的手一顿,手腕上的力道一收,一滴浓墨滴落在浅黄的宣纸上,缓慢得花开,如同水墨山水低落的一株墨莲。
浓墨很沉,飘散着墨香,却是飘动着沉默。
花正雄忽然间开口,道:“今天你林姨有些反常……”
岂止是有一些?
一个自从丈夫逝世之后,便从来不将自己任何情绪表露在脸上的女人,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如此的沉不住气的?
他的声音一顿,随后手中的笔落在那点浓墨上,不轻不重地划开一笔,勾挑顿挫,就好像说话的人不是他。
书房向阳,采光很好。
窗外的春意正浓,阳光灿烂。
夜默城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听见老人不知所以的话,他的目光缓缓从书本上移开,他的薄唇微抿,琥珀色的眼眸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却是在光线下,艳光十色。
“你花叔叔去世的时候,你林姨才二十一岁,他们两的感情非常好,那一辈里,很少有年轻人能和他们一样独情的……就算是我,活了那么大把年纪,也没见过他们这样的感情,有谁的一辈子里,有几年可以轰轰烈烈,生死相随的?”
当年,林蜜雪十六岁就跟了花不悔,不顾当时的舆论,不顾当时的非议,就这样的固执和义无反顾,在那个陈腐的年代,哪个女人会有?
当时年纪轻轻的林蜜雪该有多大的魄力和勇气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虽然,这场幸福,只有短短的五年,就像是一辈子。
“你林姨是个好女人,但是不悔没福气,早早地便去了……”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渐渐的慢了下来,似乎在缅怀什么……
夜默城静静地听着,他看着在回忆里诉说的老人,如此安宁。
“小七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不悔便去了……那个时候,花家也处于动荡时期,所有人都拿不出时间去顾及她……她真的很努力……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很认真地活着……带着自己的孩子认认真真地活着……”
“子都和子城小时候起码还见过父亲,虽然年纪还小,记忆模糊,但是那个时候该享受的父爱却一点也没少……而小七却没有……”他的声音一顿,“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对她会有所亏欠吧……再加上,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
“我们是愧疚小七啊……”花正雄的声音忽然间戛然而止,他闭上眼睛,这个一向精神十足的老人在这么一刻,多了几分苍老。
“你还记得你和小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小七那年五岁,可是,五岁之前……我们也同样……同样从来没见过她……”
听到这里,夜默城拿着书的手有那么一刻一松,随即死命地抓着,薄薄脆弱的书页被拧出纠葛的褶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越发的暗沉,一股浓浓的沉沉的看不到边际的灰暗弥漫了开来,沉重地让人窒息,宛如夜魔。
似乎没有感觉到男人的情绪,老人自顾自地说着:“默城,可能你自认为你是最了解小七的人,甚至比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要了解,可是,你或许你不知道,那五年,除了小七,没有人能够知道……”
那五年,是一片空白的五年。
花期刚一出生没多久,在一次场面极其混乱的家宴上,便被人偷偷地抱走……至于抱到哪里,没有人知道。
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五年后,在看见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矮矮小小的,还不到大人腰际,充满童真的年纪,却有着能看破所有人,成熟地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神,那种感觉是有多让人难忍和疼痛?
没人忍心去问,没人忍心去揭开伤口。
但是,也没有人能真正地抚平千疮百孔的伤口。
夜默城静静地听着,他垂下眼眸,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滔天的杀意却还是抑制不住地从体内爆发出来。
他感觉好像有一把锁链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地向外拉,歇斯底里,却是无可奈何,强烈的撕扯着。
那五年……他遗失的那五年……
那么一瞬间,那么多年来所有坚守的一切瞬间崩塌,破碎全无。
说到后面,花正雄抬眼看向沉默地让人窒息的夜默城,那双苍老的眼睛充满着睿智和锋芒:“一个母亲能够为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你林姨也是一样的。”
他知道今天可能默城做了什么事情触碰到了他那个冷静却敏感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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