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约斗(2/2)
“你说的不错,郝大通的确该死,杀人偿命嘛。不过这是重阳宫,你这个恶名远播的女魔头能在这把他给杀了,那我真是服气,以后我天天给你倒洗脚水都可以。
再说了,江湖上的人谁又不该死?就说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可你死了没?不还活得好好的。咱们之前在晋中闹个天翻地覆,杀了不少人,别人邱道长还念着邻友之情,专程去晋中想为咱们与晋中武林人士说和呢。
哪怕你不念这份情,也总得给这位惯于搅浑水,是非不分,大义泯灭的伪君子一丁点薄面吧,怎么能上手就用冰魄银针招呼啊。”
刀仔旁若无人的和李莫愁对话,原本诸道士还听得好奇,这不大的少年竟敢诘问李莫愁,可刀仔话锋一转,对丘处机好一顿编排后,诸道士当即勃然大怒,尹志平更是义愤填膺的跑出来,道:“大胆狂徒,岂敢在重阳宫如此造次,真当我全真教无人吗?”
说着,尹志平提剑就要杀向刀仔,他身为丘处机的亲传弟子,如此愤然也不足为奇,不过丘处机也算妙人,伸手挡住尹志平后,看向刀仔,道:“小兄弟言辞辛辣,但见解新奇,只是老道不明白,我如何当得你方才的评说?”
“又如何当不得?”
刀仔一句反问后,嘴炮便彻底开了张:“先说今日这事,你是在搅浑水吧?”
丘处机心知理亏,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刀仔再问:“那我再问邱道长,这江湖上正邪可有界限?”
“当然!”
“那我这师父自该被正道之士诛魔除邪吧?”
刀仔笑脸盈盈的指着李莫愁,众人这才晓得他和李莫愁是师徒关系,只是这对师徒倒也真是奇了,当徒弟的一口一个女魔头的喊着师父,师父偏生不着恼,就在一旁看弟子的表演,天底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对这样的师徒。
丘处机也是心奇,不过听着刀仔的问话,他还是点点头,道:“你师父恶贯满盈,自是该被正道之士诛杀。”
“那不就结了,你邱道长好歹是江湖上享誉一方的正道表率人物,郭大侠对你都敬仰非常。可邱道长你念着邻友私情,非但不起表率作用,带头诛杀我师父,反倒还想帮着我师父说和,要知道我师父在晋中可是杀了十好几人,你这是不是徇私情,淆是非?
至于说大义,你全真教既然帮着成吉思汗西征,无论你本心是好是坏,家国大义上是决然站不住脚的,须知史笔如刀,你邱道长在道教中拥有极高的身份,必会青史留名,至于后人如何评说,邱道长当真一点都没想过吗?”
丘处机沉默了,原本他还想辨上一辨,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伪君子,可刀仔一句史笔如刀让他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师父。”
尹志平在一旁眼见丘处机的反应倒是急了眼,他心知要是丘处机不说话,那就是认下了刀仔所言,这日后传将出去怎生了得?
“我说尹志平,你急个啥?我与你师父还未说完话,哪容得你插话,退下退下,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刀仔一挥衣袖,一副大人物的做派,丘处机见此苦笑道:“小兄弟还想与老道说什么?老道都是你口中的伪君子了。老道这辈子一直觉得自己活得真情真性,做人做事都只从本心,不理旁人看法,原以为这般便可脱开桎梏,但听小兄弟一言,才知这世上步步皆桎梏,回头看,或许我已行差踏错。”
“邱道长何须妄自菲薄,虽说我不喜你这人,但我还是得说,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
丘处机倒真是看不透刀仔,他还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人。
“当然,你见势之明,这终南山上下谁人能及?”
人无完人,刀仔深信之,同时,他也相信能青史留名的人,无论好坏善恶,必有远超常人之处。丘处机能在成吉思汗西征时就去投资,只这份洞察世事的本领天下也少有人及,至少刀仔不认为自己比得上,他所拥有的不过是后世人对历史的全知罢了。
不过就像刀仔之前说的,丘处机这般做,无论本心好坏,在家国大义上他是站不住脚的,尽管全真教在元朝时期凭借着投资换取的超然身份救助了不少普通百姓,广施仁善,可在大义上终究是错了,所以史书评说,丘处机毁大过誉。
刀仔敬郭靖这样的英雄,自然是有有民族情怀的人,所以他不喜丘处机。但抛开喜恶,他对于丘处机的洞察力却是十分佩服的,这并不矛盾。
只是刀仔这番话,丘处机听着却觉刺耳,就像被人当面讽刺一般,不过这老道也是妙极,摇了摇头后蹦出一句再过百年才会出现的至理名言:“难得涂糊啊。”
刀仔听笑了,只道:“今儿这事可糊涂不得,邱道长,我有一言。”
“但讲无妨。”
丘处机晓得李莫愁和刀仔都是不易糊弄的人,今天这事要是没个说法,只怕难以善了,到最后说不得还可能血溅重阳宫。
刀仔也是语出惊人,道:“今儿这事我看就暂时揭过...”
听到这话,李莫愁不干了,当即就想说什么,不想刀仔话锋一转道:“不过呢,三个月之后,咱们在重阳宫外,活死人墓前来场约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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